磕碰着脑袋,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像两只弱小的动物,都被命运逼到了角落里。她们同是在这每况愈下的人生之路上奔杀,但在这一刻,花信觉得她终于?杀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性格,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
她有种?反客为主的痛快,马车颠簸得很,她的面颊上抖出零零碎碎的笑。然而眼睛里却不由自?己地?淌下泪来。
她在这慌乱的心情里,恐惧又?期待地?去想——
严宁祥摔死了。
这是良恭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他胸膛的伤口猛地?一通,包的白布里又?渗出血来。后面持续的疼痛他没察觉到,整个人都感到有些麻钝。
邬家的小厮忙向他说明死因,“花信姑娘要走,严癞头?拦着不许,两个在路边拉扯,路上结着看不见的霜,花信姑娘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崖坡底下去,他去拉,力气使大了,反倒把自?己踩滑了掉下去,脑袋正坠在石头?上,就碰死了。”
良恭撑起来走到屋外一看,严癞头?睡在一块板子上,那颗永远光秃秃的脑袋此?刻流满了血。他脚下一软,跪到地?上去,几?个小厮忙搀来他。
有个说:“我家老爷慈善,方才听见这事,叫拿银子出来买棺椁。等你养好了伤,带他回嘉兴去埋了吧。”
他给几?人搀回床上去,目怔怔看着头?上的横梁。那油黄的木头?上映着太阳的光,金晃晃暖融融的一块,恍惚是春天来了。然而噼里啪啦的炮仗响又?提醒着他,连年关都还没过去。
窗外乌黑,月亮渗进?来一缕,身上始终是冷的。到夜里他整个还是有些思觉麻木,妙真稀里糊涂走了,严癞头?稀里糊涂死了,忽然间人离家散似的,只感到一片荒芜。
后来还是决计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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