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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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照片展示的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但占据桑宁全部视线的，是那整面墙上层层叠叠贴满的无数照片！有些已经泛黄发脆，如同陈年的旧报纸剪贴；有些则相对新鲜，带着现代打印纸特有的光泽。照片的主角只有三个女人：桑芮、林巧、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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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们年轻时的青涩，到中年的成熟、衰老，每一个年龄段，每一个重要或不重要的瞬间：桑芮在灯下专注刺绣的侧影，林巧与人说笑的抓拍，白薇在茶馆门口擦拭招牌的背影……甚至还有桑宁姑姑葬礼上悲痛欲绝的哭泣特写。这些照片以一种病态的、按时间轴和人物分类的方式排列着，密密麻麻，像一张由仇恨编织成的巨大蛛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些重要的照片上（比如林巧归来的那天、桑芮去世前几天），都被醒目的红墨水画上了标记，有的打叉，有的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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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是储藏间，这是许洁囚禁仇恨、记录复仇轨迹的“战利品展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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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照片聚焦在房间中央。一个破旧的梳妆台被布置成了诡异的祭坛。中间供奉着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遗像——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郁，眉眼间与伪装后的“周雯”有几分神似。照片前，一个粗陋的陶碗里盛满了已经干枯发黑的栀子花瓣，散发的气息仿佛能穿透照片传来。花瓣围绕着一盏摇曳着微弱烛光的煤油灯。最令人心惊胆战的是祭坛上散落的几缕黑色的长发，以及……一个小巧的玻璃罐，里面用浑浊的液体浸泡着一小截惨白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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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比对确认了，”程巍的声音干涩，“遗像是许莹。头发样本属于许洁本人。至于那截指骨……确认属于许莹。许洁保留了姐姐的部分遗骸……至少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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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几乎呕吐出来。将亲姐姐的遗骨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里供奉？这早已超越了复仇的范畴，是彻头彻尾、近乎妖魔化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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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照片是一个翻开的硬皮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却透着阴郁气息的小字。纸张泛黄卷边，显然年代久远。一些关键段落被警方用红框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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