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间的铜符递过来,“先生请看,这是从粮仓灰烬里找到的。”
铜符上刻着“司空府”三字,背面是个“瞒”字。苏羽的指尖微微发颤,这是曹操的私印样式,当年他们在洛阳太学同窗时,曹操总爱用这枚私印在经卷上盖印,说是要“让后世知道曹孟德读过这些书”。
“他还说什么?”苏羽的声音有些干涩。
“丞相说,荀打开密道的那一刻,这盘棋就已经分出胜负了。”曹纯的目光掠过苏羽身后的火光,“先生若肯随我回许昌,丞相愿让先生执掌太学,续写《汉书》。”
苏羽突然笑了,笑声在旷野上回荡:“他还是这么自负。”他翻身上马,吴钩归鞘的轻响里带着决绝,“告诉孟德,我要去的不是司空府,是尚书台。”
骓马再次疾驰起来时,苏羽听见曹纯在身后高喊:“先生可知,太学的钟鸣不止是示警?那是催命符!只要钟声在三更响起,守城的兵卒就会以为是宫变――”
后面的话被风声吞没。苏羽伏在马背上,忽然想起荀帛书上的字迹。那帛书是用朱砂写的,笔画间带着颤抖,像是写的时候手不稳。最后那句“乱世总会过去,只要还有人肯守着灯火”,墨迹深得像是要透进帛布里去。
许昌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苏羽勒住马缰时,正看见城门口的吊桥缓缓放下。守卒们甲胄不整,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他们的目光掠过苏羽的青布衫,却没有拦阻。城墙上的火把还未熄灭,噼啪燃烧的火星落在砖缝里,像极了当年洛阳城头的余烬。
穿过朱雀大街时,苏羽看见太学的方向仍有烛火。那是博士们的书斋,寻常日子里这时该响起洒扫的竹帚声,今日却静得可怕。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步走过太学门前的石狮子,忽然看见门楣上挂着的论语碑刻裂了道缝――那是当年蔡邕亲手题写的,如今“仁”字的最后一笔已经剥落。
尚书台的铜门虚掩着,苏羽推门而入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竹简,有几卷还在燃烧,火苗舔舐着“尚书”二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拾级而上,二楼的窗棂敞开着,晨风吹起案上的帛书,露出荀熟悉的笔迹。
“奉天子以令不臣,守经史以安社稷。”苏羽轻声念着,指尖拂过墨迹未干的字。案几上还放着半盏残茶,茶渍在青瓷碗底洇成深色,像朵将谢的墨花。
“苏先生果然来了。”
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荀缓步走出,素色朝服上沾着血迹。他的发髻散乱,平日里总是束得整整齐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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