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红。他忽然想起那个放牛娃,想起河湾里的草席,想起无数在乱世里像风筝一样断线的人。“可魏军还在庐江,曹真的大军据说已经过了寿春……”
“你看那风筝。”丞相指向天空,昨夜梦里的星链仿佛真的出现在晨光里,朱雀风筝的线连着无数小风筝,在风里起伏却始终不断,“线攥在手里,就不怕飞远。”他拿起周彻带来的风筝,将战旗糊的老虎系在观星台的旗杆上,“这虎皮是用魏军的战旗改的,正好让他们看看,被撕碎的旗子,也能变成护佑孩子的风筝。”
日头渐渐升高,城里的百姓开始往观星台这边聚拢。一个抱着陶罐的老妇人仰头看着风筝,忽然抹起了眼泪――她认出那白虎风筝的布料,是儿子生前的军服,上个月在守城时被流矢射穿的。几个孩童围着旗杆奔跑,伸手去够飘动的彩穗,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台边的麻雀。
周彻摸了摸怀里的帛书,此刻它已经被阳光晒得温热。他看见丞相正在舆图上标注新的线条,笔尖划过的地方,仿佛真的有丝线在延伸,将破碎的州郡一一缝合。远处的练兵场上,新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得观星台的夯土微微发颤,却惊不散空中的风筝。
忽然有只风筝的线断了,是只用桑皮纸糊的小鱼,摇摇晃晃往西北飞去。周彻正要去追,却被丞相拉住。“让它飞吧。”丞相望着小鱼风筝消失在云层里,“总有一天,我们的风筝会飞到许都,飞到邺城,飞到所有还在打仗的地方。到那时,孩子们就不用躲流矢,只用学怎么让风筝飞得更高。”
日头爬到头顶时,观星台周围已经聚满了人。周彻看见赵伯正教几个孩童放风筝,粗糙的大手握着稚嫩的小手,慢慢放线。有只蝴蝶风筝飞起来,翅膀上还沾着没撕干净的布告残片,上面“纳粮”二字被孩童用朱砂涂改成了“太平”。
他低头看向帛书,忽然发现那些风筝图案的连接处,都用极小的字写着人名。放牛娃的名字在庐江的位置,赵伯儿子的名字在皖城城墙边,还有无数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名字,像星子一样散布在舆图各处。而将这些名字串起来的,是丞相用朱砂画的线,从皖城出发,蔓延向天下四方。
周彻忽然明白,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风筝,从来都不只是风筝。它们是未凉的热血,是未碎的希望,是乱世里无数人攥紧的那根线。而此刻,这根线正牢牢握在观星台的人手里,握在每个仰头望天的人心里,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离散的山河都兜回来,缝成一片完整的锦绣。
远处的烽火台忽然升起狼烟,是魏军来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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