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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目送周嘉谟离去,眼神中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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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谟的离去,不仅是一个老臣的退场,更是他对朝中所有试图以“祖宗成法”为名、行维护特权之实的守旧势力,一次最明确的警告与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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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向殿中肃立的其余重臣,声音沉稳,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个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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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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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御座侧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刘若愚立刻躬身应道:“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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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晓典故,掌管内档,今日便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将这优免之制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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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视群臣,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免得有人说朕不教而诛,坏了君臣相得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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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愚躬身应是,向前一步,声音清晰平稳,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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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列位大人。优免此事,确为太祖高皇帝开国时,为抚恤开国功勋与苦读士子所定之制,但也只是免役不免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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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洪武年间,天下初定,有品级可享优免之权的官员,不过数千;全国拥有功名生员、可免自身徭役的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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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环视一圈,“不过三万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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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一片寂静。三万生员,对比大明疆域之广,确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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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及至嘉靖朝,天下生员已突破五十万!这尚不包括凭借‘恩荫’、‘捐纳’等捷径获得优免资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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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这些人,拥有优免资格之众,较之国初,已膨胀近二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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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吸冷气的声音零星响起。二十倍!这是何等恐怖的增长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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