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狂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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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安走过去，指尖刚触到纸页就缩了一下——潮意里带着种刺骨的凉。他小心翼翼地捏着边缘提起来，纸页间立刻飘出一股混合着墨水与霉菌的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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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时带着细微的颤抖，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目光同时落在纸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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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的字迹是用红色圆珠笔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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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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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医院的白墙在流血。那些血珠从墙缝里渗出来，顺着瓷砖往下爬，在地面聚成小小的血泊。我用手指去蘸，却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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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医生，可他们说我疯了。他们的脸都是倒置的，眼睛长在下巴的位置，嘴巴却开在额头上面。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从生锈的铁皮管里挤出来的，嗡嗡地钻进耳朵，我总能听见他们喉咙里藏着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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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几行歪斜的字迹，日期跳到了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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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输液瓶里游过一只深潜者。它有青蛙一样黏滑的皮肤，带着鳞片的尾巴在透明液体里一摆一摆，我盯着它看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刺破窗户，护士来换瓶时，我看见它顺着输液管爬进了她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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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抓住了叶子安的衣服。深潜者？那是某个神话里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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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2月23日的字迹开始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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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在子宫里画向日葵。她说：‘妈妈你看，向日葵的花盘就是钟表的齿轮，转动的时候会吃掉时间……’我摸到她的胎动，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肚子里转动，咔嗒，咔嗒，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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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的字迹突然换了黑色钢笔，笔画像被狂风撕扯过，歪歪扭扭地纠缠着：“昨天晚上，我梦见她用脐带勒住我的脖子。那些血管化作一条条饿极了的小蛇在我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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