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生不生-拍喜

摇晃，一道模糊的婴儿影子渐渐在灯罩上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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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不懂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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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听见了母亲死前最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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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记住了每一个挥棍人的脸，记住了那句不断重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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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生？生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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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记住了父亲那张狰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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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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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有人在旧林路发现了柳氏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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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腹凹陷如破败泥囊，脸面血肉模糊，唯一完整的是她死死抱住的那盏破纸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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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也就一卷草席把柳氏敷衍埋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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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那夜起，每逢初八，纸扎铺内的纸偶便在无风中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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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尽头，夜半会有人听见婴儿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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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参与“拍喜”的人，一个个惨死家中，身体上全是被棍棒殴打的痕迹，他们是被棍棒活生生打死的，七窍淌血，全都被打爆了眼球，身体七零八落，被残酷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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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找不到凶手，小镇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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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鬼的周大有些心慌，便听取道士的建议，新娶妻以喜气压了这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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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镇南头周家张灯结彩，鼓乐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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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喜字贴满墙门，喜娘喜婆喜酒喜烛，齐齐备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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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在柳氏死后不足百日，便与东巷林家的美貌寡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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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乡亲虽私下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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