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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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仪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江澜，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层层剖开字句，势要挖出些什么。只因太医昨日来看过，说她身上的刀伤像出自绣春刀，但如今伤势渐好，无法肯定。如此说来，便也对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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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似在耐心且疑惑地看向陆仪，透过那犀利又老练的目光，发现陆仪心底某种不利于她的情绪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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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仪审人断案无数，由此淬炼出来的强烈直觉一直告诉他，自投罗网的孤狼亦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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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轻咳，陆仪转身与王济林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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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燃烧的烛芯宛若鞭子，散开犹如抽打的噼啪声，四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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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济林熟络地说：“陆兄，急着将功补过是好，也当心别累着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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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仪道：“王御史说的哪里话？办案么，哪有累不累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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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没有明令三司会审，由刑部主审，都察院陪审。而往常在这样的境况中，都察院过来的大多是初出茅庐的人，当历练也好完成程序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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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回却是王济林连日赖着不走。陆仪早想亲自审问，无奈从王济林的不咸不淡中感觉微妙，因此一直陪着只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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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处事多年，对彼此的性情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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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济林见他把话说得客套，干脆挑明白些，“皇上的意思，陆兄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更何况，文昭因此事挨了罚，她又是皇上点过名的人，陆兄此时揪着她不放，把案子拖下去，叫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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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仪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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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有公报私仇的念头，心知陆庭仲这事其实怨不得旁人。就算真要找个人泄愤，也只能怪李魏荣行事嚣张，才让这样的办案漏洞成了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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