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伴天舆,谲生奸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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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上，轻纱罩甲、玉簪缨翼善冠与素罗常服袍在熹微晨光中泛着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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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乐工已在殿侧廊荫下就位，调试着笙、箫、笛、板等乐器，丝竹之声初试，清越悦耳，准备演奏起驾的“导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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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舆太监在仔细检查着步辇的每一个榫卯，用软布擦拭鎏金扶手上可能凝结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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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洒扫的粗使小火者，此刻更是屏息凝神，躲在廊柱阴影里，连扫帚都轻轻靠墙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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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薄荷脑、柳枝的清新、以及清晨草木的湿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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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正（7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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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编钟“嗡——”然清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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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舒缓而庄重的“导迎乐”如溪流般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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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殿门在乐声中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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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与众侍卫躬身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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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朱祁镇的身影再殿门内缓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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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晨光已颇有亮度，映照出他今日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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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身着小号素纱罩甲，内衬月白素罗袍，头戴玉簪缨翼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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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微红，精神尚可，显然被伺候得极为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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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管事太监陈安紧跟在皇帝身后一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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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躬身，双手虚扶，目光时刻不离小皇帝脚下门槛和衣袍下摆，确保行进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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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皇帝立在门口稍顿适应光线时，陈安极其自然地抬手，用衣袖虚挡了一下并不强烈的晨光，动作细微却充满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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