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伴天舆,谲生奸谀

伍生涯让他动作迅捷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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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过自己那身同样制式、但浆洗得相对软熟些的纱曳撒，三两下套好，再蹬上内造的薄底官靴，一把抄起枕边的鲨鱼皮鞘绣春刀，佩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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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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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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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房门口，伙房的老黄头已支起了小桌，桌面上热气腾腾：几笼屉皮薄馅大的三鲜蒸饺，十几碗晾得温温的绿豆粥，中间还配着六必居的酱甘露和王致和的醉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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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相熟的侍卫正围坐着，一边唏哩呼噜地喝粥，一边低声交换着昨夜哪个宫娘娘赏了冰镇酸梅汤、哪个衙门口孝敬了头茬樱桃之类的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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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晨起慵懒的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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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哥，这儿！”张承威见他进屋连忙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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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旁边还坐着兵部侍郎的孙子吴启明，他正用银签子挑剔地叉起一个包子，发现袁彬过来也对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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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垫补点，今儿站桩可有的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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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道了声谢，理顺腰刀坐下拿起一个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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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蒸饺羊肉馅剁得细腻，还掺了荸荠丁，汁水丰盈，端起碗再一口温热的绿豆粥顺喉而下，驱散了他最后的一点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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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御前侍卫的体面，哪怕只是七品散骑舍人，吃的也是光禄寺尚膳监特供的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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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天色依旧墨蓝，启明星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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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广场上，御前侍卫们按班次肃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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