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看完密报,脸色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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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把奏章往案上一扔,无奈道:“相父……果然还是他,手段狠辣,倒也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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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太监不敢吭声,只静静立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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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帝沉吟良久,吩咐道:“传旨内阁,江南之事,既已定局,不再追问,徐家父子,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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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皇帝的态度:不表扬,也不追责,但天下人心,并非如此轻易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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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朝廷表面保持沉默,但朝中不是没有人想为死去的士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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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御史联名上疏,要求彻查绍兴文庙之事,列举徐闻屠杀士子的七大罪状,措辞激烈,矛头直指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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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三人上疏后不过三日,便先后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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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外放岭南蛮荒之地,终身不得调回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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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被夺职查办,罪名是“扰乱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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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惨的一人,直接被打入大理寺狱,连家眷都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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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再无人敢言及江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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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的案牍堆得高高,却不见一封弹章涉及徐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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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太学讲席也被秘密换人,原本敢于发声的讲官,不是辞职回乡,就是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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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热烈喧哗的学宫,如今鸦雀无声,连读书声都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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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被层层封锁,连京中市井百姓也只道江南“有乱”,至于乱因为何,无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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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史官……更是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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