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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计时器“叮”地一声,苏蘅刚把雪梨汤盛出第三碗,就听见客厅传来“啪”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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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拼图散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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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汤勺的手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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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拆封的恐龙拼图摊在地毯上,小明正举着三角龙的尾椎,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看,这个角要卡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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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别晃桌子!”张女士的声音像被拧断的琴弦,震得吊灯都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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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亮着,“总部王总”的名字还在跳动,“没看见我在回邮件?满地都是碎片,踩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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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的手垂下来,三角龙尾巴“嗒”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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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看妈妈,睫毛忽闪着,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我、我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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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张女士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上回打碎的马克杯还在垃圾桶里,你爸送我的那套骨瓷——”她突然住嘴,抓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灌了一口,却被冷咖啡激得皱起眉,“去房间玩,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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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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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散在地上的拼图,忽然用力一推——所有碎片哗啦滑进沙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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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水光,像要把眼泪憋回去,却还是抽抽搭搭地跑向卧室,房门撞出“砰”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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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女士的手机又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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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屏幕上“王总”的来电,突然抓起沙发靠垫砸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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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垫弹回来,露出底下藏着的拼图碎片,三角龙的眼睛正对着她,圆溜溜的,像小明刚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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