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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工地的探照灯还没熄灭,林启琛和衷鑫蹲在水泥管上分喝半瓶二锅头。劣质酒精灼烧喉咙时,衷鑫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锡纸内衬上歪歪扭扭写着:“等咱有钱了,买艘船喝到公海去。”远处渣土车的轰鸣盖住了碰瓶声,二十年后的游艇酒柜里,始终摆着那个生锈的啤酒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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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胃穿孔那夜,暴雨把救护车困在高架桥上。林启琛背着他狂奔三公里,急诊室走廊里,四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传喝偷带进来的小扁瓶威士忌。护士追来时,他们齐声哼起《友谊地久天长》,点滴架上的葡萄糖瓶子随节拍摇晃,像极了当年工棚里的自制酒瓶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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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的婚礼进行到敬酒环节,林启琛突然被七位伴郎架进储藏室。冰桶里浮着二十个子弹杯,威士忌泡着生锈的螺母——这是他们十年前在修理厂立下的赌约。当新郎醉倒在香槟塔下时,伴郎团正躺在天台水箱上,用消防水管往星空喷射酒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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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窗那头,老黑用可乐罐底蘸酱油在桌面写字:“东郊老槐树第三块砖。”林启琛摸出衣袋里的迷你酒壶,借着握手的动作塞过去。狱警转身的瞬间,老黑仰头饮尽时,喉结的颤动与二十年前在码头痛饮散装酒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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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封山路上,五辆车困在废弃加油站。律师老张从后备箱搬出珍藏的单一麦芽,医生老王贡献了手术室顺来的消毒杯。当手机电量耗尽时,这群陌生人已用发动机盖当烤盘,就着融雪煮酒,把各自的人生故事酿成整夜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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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包厢里飘着假茅台的味道,直到林启琛踹开角落的旧课桌。尘封的塑料桶里,毕业那年埋的梅子酒已成琥珀色。当年的死对头醉醺醺搂住他:“你往我水杯兑藿香正气水的账……”话音未落,两人已栽进满是酒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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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室的恒温柜第三格,藏着用葡萄糖袋伪装的清酒。老周第27次掉发时,林启琛带来北海道的十四代,酒瓶裹在胸片袋里。护士长破门而入时,五个光头男人正用留置针管玩行酒令,心电监护仪的波纹醉成了迪斯科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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