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根茎的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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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动作一顿,低头看去。粗布散开一角,露出一小段暗红色的根须,顶端还带着两片蔫巴巴的椭圆形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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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阳草?虽然是最低等、连灵草都算不上的草药,但性温补气血,对他们这些常年受寒挨饿的杂役来说,煮水喝下去,能驱散不少寒气,顶大半碗糙米粥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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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崖缝里抠的,就这玩意儿,那帮巡山的眼瞎,没瞧见。”周笑笑嘿嘿一笑,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凑合垫吧垫吧,总比干啃石头强。看你那小脸儿,冻得跟死人似的。”他撞了下林默的肩膀,语气恢复了点惯常的油滑,“够意思吧?叫声笑笑哥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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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捏紧了手里那株带着泥土气息的赤阳草,根茎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叫出来,只是把那蔫头耷脑的小草,默默地揣进了怀里最贴近心口的位置。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似乎从那草根处散开,缓慢地对抗着四肢百骸里盘踞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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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掏出他那份硬饼子,用力掰着,嘴里又开始没边地扯:“哎,默哥儿,你说合欢宗来的仙子,会不会有看上咱杂役的?话本里不都这么写吗?落魄小子遇上仙女儿……”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做出陶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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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没搭腔,只是低头喝着自己碗里那点清汤寡水,目光落在碗底沉淀的几粒糙米上。杂役院高墙外,是青木宗层叠的殿宇飞檐,在越来越亮的晨光里,透着一股冰冷而遥远的威严。后山那片云雾缭绕、吞噬了七条人命的禁地边缘,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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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阳草贴着皮肤的地方,那点微弱的暖意,像黑暗中一粒随时会被吹熄的火星。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这痛感让他清醒,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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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名为仙宗的山上,倒夜香、啃硬饼、靠一点偷来的草药苟延残喘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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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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