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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崔御史被他随意按在床榻之上,齐整的官袍被扯得凌乱、正直凌然的面上满是慌张与呆滞。
很难说当时的江让是否留有意识,或许,他本就是借着酒意在欺辱作弄此人。
可崔仲景不知此事,于是,不知不觉的,那双推拒的手腕从刚开始的惊惶,到后面逐渐被亲吻得松缓、克制,乃至留连。
他像是一锅被火焰烧开的沸水,不过寥寥几个吻,面颊上的汗水便止不住地下溢。
对于崔仲景来说,他如此动荡而漫长的大半生几乎都在践行一个如枷锁般的信条。
克己守礼。
小时每每他犯了错事,便会被父亲责令跪在庭院中抄写反思。
他不知自己在多少个月夜抄到麻木、荒寂。
乃至多年后的他,心脏依旧被年少的庭院、月夜、墨漆的气味囚困。
可他当真如此正气凛然、毫无脏污吗?
事实证明,不是的。
他是人,便注定有人的七情六欲、贪嗔痴恋。
他忘不了少年江让蹲坐在树枝间,肆意朝着他笑,拿毛桃砸他的模样;
他忘不了少年江让与他因为课业意见相左而在夫子的课堂间认真辩论的模样;
他更忘不了江让曾为了作弄他,起早蹲在他床头,面上挂着凶恶的鬼面,只为吓唬他的模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或许便是这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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