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凝半晌,位于帝王案下左畔、身着岫玉色长袍的男人稍稍理了理衣袖,方才侧身,不急不缓地对着商皇拱手垂颅道:“陛下,此事臣可应下——”
此话尚未说完,帝王右畔那一身青衣、清正雅俗的崔仲景却同时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危机四伏,臣愿同丞相同往!”
江让稍显意外地偏了对方一眼,极西之地的匪灾十分严重,此行大概率极不讨好,甚至有性命之忧。
江让愿去也不过是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于此地圈养的私兵,当然,若是能收复这些个匪贼,那么于他日后搅弄风云则有极大的助力。
可崔仲景根本不必犯这等风险,前往此等穷凶恶极之地。
许是隐约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崔仲景微蹙的眉头下意识地松开几分,脊背绷紧,眼眸不自觉地偏向对方。
触及到江让意味不明、如狐如狈的笑意后,他忽地动作一顿,迅速地、欲盖弥彰地转回了头,掩埋在乌发间的耳根绯红一片,恍若烧红的雾云,那红晕最后直直烧到那张正义凛然的面颊正中。
江让稍稍挑眉,眼见对方如此模样,一时竟萌生出几分好笑之意。
崔仲景此人面皮极薄,十分容易羞恼,年少时期,两人时常因着学堂之事争得面红耳赤。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江让把他气得仰倒。
以至于这人后来似乎对他应激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江让哪怕只是随意偏瞧他一眼,此人便会迅速变色,十分有趣。
更不用提,去年不久,两人奉命出使轩辕国,轩辕国君心存的交好之意,奉上不少人首蛇身的美人来伺候,但阴差阳错的,饮醉失智的江让竟推错了门,进了崔仲景的屋子。
江让至今仍记得此人当时狼狈不堪的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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