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盯着文件上的条款,手指微微发颤。她知道这是笔划算的交易,以杨朔在业内的地位,肯给她七成分成已经是破格。可“五年版权归工作室”这行字,像根细刺扎在心里——那意味着她暂时失去了“为自己画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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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张了张嘴,想说“我现在可能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icu的催款电话像警钟在耳边响,爷爷插着管子的脸在眼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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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看出了她的挣扎,没再催,只是把笔推到她手边:“想清楚再签。给你半小时,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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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离开时,林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初中时潘璇跟她说的话:“杨朔看着温和,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他对不重要的人事从不上心,可对在乎的人……总藏着股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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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不懂,此刻却隐约明白了。这份合同里,有商业的算计,或许也藏着潘璇拜托他照顾自己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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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她人生的轨迹上,刻下了一道沉甸甸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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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弦月走出咖啡厅时,脚步都带着刻意压制的雀跃。她把手机里那张照片反复放大,看着林依低头签字时微蹙的眉头,和杨朔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侧影,越看越觉得有戏——这姿态,说是谈工作,倒像是在商量什么要紧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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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弦月坐进自己那辆半旧的甲壳虫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给曲婉婷发了条极尽讨好的消息:“婉婷姐,照片您看了吗?我特意找角度拍的,您要是觉得不够味,我再去蹲点补几张!对了,您啥时候回老宅呀?我带了上次您说好吃的那家绿豆糕,想给您送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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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曲婉婷的语音就回了过来,背景音里隐约有飞机引擎的嗡鸣。“我还在国外,处理点事,”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绿豆糕放你那儿吧,等我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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