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默不语的黄大姑娘忽而抬眸,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定定望向裴桑枝,轻声道:“裴五姑娘。”
这声轻唤似石子入水,马车内原本细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霎时间,三双眼睛齐齐投来探究的目光。
“方才在永宁侯府花厅时,五姑娘便频频望向贫尼。那目光既似要刨根问底寻个究竟,又仿佛欲又止哽在喉间。”
“不知五姑娘有何疑惑,迟疑至此。”
“贫尼愿为姑娘解惑。”
裴桑枝的指尖在袍袖遮掩下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她略作沉吟,眸中闪过一丝犹疑,终是半真半假地开口道:“乍闻黄大姑娘来意,实在令人愕然。”
“不瞒姑娘,我虽认祖归宗不过数月,掌家理事的时日尚浅,但自知晓黄大姑娘与侯府有婚约后,也曾特意打探过姑娘的为人。听闻姑娘素来潜心向佛,性喜淡泊,故而今日听得府中下人所禀,不免心生疑虑。”
说到此处,裴桑枝的目光在黄大姑娘光洁的头顶稍作停留,声音愈发和缓:“及至亲眼得见姑娘剃度出家之态,这疑惑便更添几分了。”
“恕我唐突,冒昧问一问,姑娘决意皈依佛门,可是确因方才花厅中所说的那番批命之?”
“再者...…裴谨澄当真敷衍疏漏至此,连赠予姑娘的生辰贺礼都未曾仔细过目吗?”
黄大姑娘抿嘴笑了笑,整个人顿时鲜活了起来,沉沉的暮气都散了大半。
到底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妙龄女子。
“裴五姑娘竟没有如令尊令堂一般,矢口否认裴谨澄和裴明珠之间有违伦常的私情,贫尼亦诧异的紧。”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这就为裴五姑娘解惑。”
“其一,贫尼诚心向佛、潜心修行自是真心,然则与贵府二公子这门婚事,从未有过半分欢喜,亦是真心。”
“当年挺身相救的是裴惊鹤,而裴谨澄先是冷眼旁观、百般嫌弃,待知晓舍弟身份后,却又前倨后恭,极尽逢迎之态。如此趋炎附势之辈,实在令人不齿。”
“即便硬要贫尼以身相许报这救命之恩,也该报答裴惊鹤,而非那见风使舵、卑劣自私的裴谨澄。”
“可叹,彼时的裴谨澄,上有永宁侯嫡子裴惊鹤压着,为攀附江夏黄氏的权势,竟不惜买通族中长辈,硬是将婚约人选从裴惊鹤改成了他自己。”
“至于贫尼的意愿,无人过问。”
“婚约初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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