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火中遗编 第二章 盐滩上的海神与第一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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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积攒最后力气撑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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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笨拙地顶住他胳膊。阿嬷看着孙子眼中燃烧的幽火，沉重叹息，扶住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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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咸腥的海风灌入鼻腔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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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郕阳半靠在老弱身上，深一脚浅一脚跋涉。灰蒙天空下，海岸荒凉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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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低洼泥泞的滩涂出现，浓重腥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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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段歪扭发黑的矮堤，如垂死巨兽肋骨，圈着坑洼浅池。池底黑褐泥浆，边缘灰白盐霜，几只瘦蟹迟缓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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郕氏祖传盐滩——一片连蟹都嫌的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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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刺痛：原主父亲用低效“煮海法”，费柴费力，盐少苦涩，无法竞争。盐工离散，盐滩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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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儿…你看…”阿嬷声音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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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郕阳挣脱搀扶，踉跄走上土埂，目光如探照灯扫视荒芜。破衣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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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知识海啸般翻涌：《天工开物》的“海卤煎炼”、《熬波图》的“淋卤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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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废了…”他喃喃，海风撕碎声音，“是方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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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死死锁定滩涂边缘——地势稍高，土色灰白，盐霜更厚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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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儿！禾儿！”姜郕阳猛地转身，声音因激动发颤，指向那片区域，“用蚌壳！刮那灰白土！刮下来！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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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脚下干燥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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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茫然看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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