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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卯时,御史大夫李蔡醒来梳洗,觉得精神焕发舒畅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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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朝食时,掌书和家老分别向他禀报了新到的内外事务,他指点了几件事,又对午后要来的几拨官吏要办的几件事做了定夺,一天的政务大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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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往,所余的时光,是他用来斡旋各方的时光,李蔡做官,有他独到的办法,这便是“少做事,多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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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大凡喜欢实干做事的人,总是官运艰涩,就比如他那堂兄李广,连连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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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只有一个,要做事就要出错,一出错就要遭非议,非议多了必然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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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蔡对“少做事”又有独到方式,多议事,少做事,多做虚事,少做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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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御史大夫,凡事皆可参与议论,凡事皆不可亲自做,成则有决策之功,败则有推诿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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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多议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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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为官,永远不做事是不可能的,这就要尽量多做那些易见功劳而难查错漏的虚事,譬如接见使臣、祭奠天地、抚恤将士、救济灾民、编修国史、宫室监造、出使友邦、巡视吏治、主持国宴、遴选嫔妃、赞立皇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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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易查罪责而难见功效的实事,非万不得已,就坚决不做,譬如修筑堤防、领兵出征、整肃吏治、制定法令、查究弹劾、出使敌国、决定和战、督导耕耘、剿灭盗贼、审理案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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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蔡的大事只有一件,巩固地位,提高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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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殚精竭虑地走动,对上斡旋,对下周旋,对官言礼,对士言义,这么多年,李蔡做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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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朝,在孝景朝,乃至孝文朝,他伺候皇帝极尽投其所好,对同僚,对学问名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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