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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缁求了医工,终究还是将段郎的腿锯了。
她想,只要能保住命,就算少了一条腿,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没用。
锯腿造成的伤口又发烂了,烂得更凶、更快。
段郎整日整日地高热,神志不清,只有喝了药后才能稍微退一退热,咽下些汤饭。
见他们已经掣襟露肘,医工开了口,劝她不要再为此事花钱了。
他说,治不好了,如今不过就是用钱买药、用药吊命、拖日子罢了。
可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弃。
她还再给段郎买药。
没有钱,她可以去赚。
可就在第二天,她看着段郎用药后睡下、背着盖住大郎和二郎的竹筐出门给富户浆洗衣裳。回到家,见到的便是段郎已经僵冷的尸体。
他用尽全力从榻上摔下,将腰间的带子系挂在门栓上,自缢了。
如果没有打开瞿小郎君的那封信。
如果没有下毒害死那些能将她护送到长公主身边的人。
如果二十多年前,她在被长公主救了后的第一刻就喊出她不是花缁……
“瞿玄青,你见到的冯先生……”
全说了吧。
二十年多前,从她谎称自己是花缁开始,谎言便如绿矾油般一层层灌满了她的身体,在这数年之间,腐蚀尽了她的筋骨肺腑。
她苦苦地用皮囊裹着它们,即便谎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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