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看得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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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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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洒满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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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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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一遍遍回放着江源的每一个细节，那根刺眼的银发，那瞬间的疲惫，那轻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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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衣而起，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江源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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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一阵压抑的、低沉的咳嗽声，便穿过寂静的夜空，狠狠地刺入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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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病态的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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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种仿佛身体被掏空后，发出的虚弱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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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脚步，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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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头，望向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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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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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央，负手而立，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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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在月色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寂，无比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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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了他额前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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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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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二十多岁年轻人该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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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燃尽了生命之火，看透了岁月轮回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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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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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又咳嗽了几声，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身形微微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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