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决堤

犯下的最愚蠢、最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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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失落、难堪、被彻底否定的挫败感，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瞬间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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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柔软的丝被里，却像坐在冰窟之中，浑身僵硬冰冷，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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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堵着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沉，压得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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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腥咸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口那阵翻江倒海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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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寒意瞬间从脚心窜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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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哆嗦着，完全不听使唤，平时再简单不过的穿衣动作，此刻笨拙得像是在操作一台陌生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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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冰凉，触碰到温热的皮肤都激起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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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的搭扣怎么也扣不上，试了几次都滑脱，一股巨大的烦躁和无力感猛地冲上来，几乎让她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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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点崩溃压下去，粗暴地将搭扣胡乱一捏，也顾不上是否平整，飞快地抓起散落在椅背上的真丝睡裙胡乱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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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在这里，不能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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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扶着床沿，想要站起来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时，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按在了她裸露的、微微颤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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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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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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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依旧是那种低沉平稳的调子，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带着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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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和此刻听来，无异于最刻毒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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