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颗粒更瘪,壳上沾着城市的灰。"王老师说这是试验田,"他把种子按进泥里,每粒都隔着相同的距离,"城里人种地讲'科学',量着尺寸算间距。"我蹲在旁边看,发现他指尖的弧度仍像扶耧时那样,带着田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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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我在杂物间发现爷爷的布包。蓝布缝的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铅笔描着教学楼的轮廓,墙角歪歪扭扭写着"孙儿的教室"。纸的背面是幅田垄图,三道平行的线穿过纸页,像要把城市的水泥地犁开。爷爷推门进来时,我正把纸折成纸船,他却按住我的手:"纸船要漂在活水,死水里搁久了会沤烂。"他指着窗台上的蒜苗,此刻正朝着阳光的方向弯成弓,"你看它,没土也要往有光的地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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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食堂打饭时,我看见爷爷站在宣传栏前。他指尖划过"校园文明公约"的红纸,像在辨识田埂上的草标。有个扎马尾的女生路过时掉了馒头,他弯腰捡起来吹掉灰,塞进自己的搪瓷缸。"粮食落地三分土,"他把馒头掰碎喂给食堂外的流浪猫,"城里的娃不知道,每粒米都是跟土地借的债。"猫舔着他掌心的碎屑时,我看见他手背上的老年斑,像极了老家晒谷场上龟裂的泥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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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起夜时,发现爷爷坐在小马扎上磨木工刀。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在刀面上晃出银辉。"这刀跟了我四十年,"他用布擦着刀刃,"当年你爹割稻子划破手,就是用它挑出的碎稻芒。"刀鞘上刻着模糊的纹路,我凑近些看,原来是三道平行的刻痕,跟他犁地时划出的田垄分毫不差。"人跟工具一样,"他把刀插进墙根的陶盆,刀尖没入蒜苗的根旁,"用久了,就跟土地长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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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作文本上写《我的爷爷》,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忽然想起他磨刀时说的话,原来那些在城市里种下的麦种,那些在教学楼后犁开的试验田,都是爷爷用皱纹和老茧写就的诗——当其他同学描写高楼大厦时,我的笔尖却总往田垄的方向偏,因为我知道,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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