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下地轻叩着,那「笃丶笃」的轻响,每一次都精准地敲在陆北顾紧绷的神经上。
刘知州坐在侧位,目光在范祥与陆北顾之间悄然逡巡,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大概也在好奇,这个此前在水灾中挺身而出的年轻生员,究竟会作何选择。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每一息的沉默都如同重锤。
陆北顾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能感觉到喉头的乾涩与吞咽口水的艰难。
他强迫自己抬起眼,迎向范祥那深不见底丶却又锐利如实质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等待。
他仿佛在说:选择吧,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的成色。
陆北顾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动作甚至因为紧绷的神经而显得有些僵硬,朝着主位上的范祥,深深一揖到底。
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甚至有斩钉截铁之感。
「学生陆北顾,愿随范公同往淯井监,一窥究竟!」
「好。」范祥只应了一个字,目光在陆北顾绷紧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刘用,「刘知州,烦请让梁都监点齐兵马,即刻出发。」
「放心,已安排妥当。」刘用连忙应道。
随后,刘用看着陆北顾,也是诚心夸赞道:「此前敢在水灾中挺身而出,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年轻人真真是少年英杰,如今又见胆魄,看来我确实没看错人。」
陆北顾这时候感觉脑袋有点嗡嗡的,只是囫囵应了两句,具体说了什麽,他甚至都转头就忘了。
怕吗?当然怕!
做出了这个抉择,不代表他不怕。
他不是个天生向往冒险的勇者,他只是个没见过血的读书人。
但君子论迹不论心,正如他在此前水灾时所作的事情一样.他当然可以选择事不关己躲起来,但他没有。
或许,一边害怕,一边去做,这才是正常人的勇敢。
州衙的喧嚣被迅速甩在身后。
身材魁梧丶面庞黝黑的梁都监,带着五百名泸州驻泊禁军在东门外的军营门口整装待命。
而这些军士并非陆北顾想像中衣甲鲜明丶士气高昂的精锐,而是典型的宋代地方驻泊禁军,身着半旧的袍子,外罩皮甲,头戴皮笠子,弓弩手背负弓弩丶箭囊,其馀人则手提盾牌或长枪丶长斧,腰悬腰刀或骨朵之类的短兵器。
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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