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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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辆不起眼的乌蓬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太师府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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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宴沉整了整衣冠，从车上下来。府邸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引路的仆役连头都不敢抬，只躬身在前，提着灯笼，将他引入一座僻静的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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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内，地龙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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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端坐于主位，正用一柄小小的银签，挑着熏炉里的香料。她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的掐丝对襟长袄，衬得肤色愈发雪白，眉眼间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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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真是稀客。”她没有起身，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里带着淬了冰的讥诮，“若非京城里那些风言风语，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太师府的门朝哪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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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宴沉立在原地，暖阁里的热气并未让他感到一丝暖意。他清楚，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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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我遇到了麻烦。”他选择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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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柳如烟终于放下银签，抬起头。她的丹凤眼里没有半分情意，全是审视与冷漠。“是你遇到了麻烦，还是你的那位青梅竹马，给你带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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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针尖，精准地刺向他的痛处：“我倒是好奇，一个死了的人，是如何从棺材里爬出来，还搅动了满城风雨的？唐宴沉，是你办事不力，还是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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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你。”唐宴沉的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当初山洪暴发，她与家仆一同被卷走，尸骨无存。我以为她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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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倒成了我的不是？”柳如烟冷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踱到他面前。“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在你耳边说，慕家小姐德行有亏，不堪为配？是我。是谁帮你递上退婚庚帖，让你得以摆脱那桩乡野婚事，与太师府结亲？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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