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抬头，他们的每一张脸却都隐藏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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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她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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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黑夜困扰了许久，她甚至分不清那是她的幻想，还是她真切经历过的一辈子，可她知道，她确实是怕！她已经怕得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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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了黑夜的悬崖上，站在未来的绝境里，茫然四顾之时，在她无休无止的哭泣与哀嚎里，在那恐惧的最深处，渐渐生出了比黑夜更加坚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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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冰冷的仇恨与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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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姊妹的仇恨与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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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数在汴京城中，腐烂的，燃烧的百姓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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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由衷地憎恨着那些素未蒙面，甚至在眼下还算得上“盟友”的人，恨到了必须食肉寝皮而不能共天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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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在宁静的宝箓宮，在灵应宫，她的灵魂却在这样一架燃烧的马车上，向着那苍茫的黑夜进发——在亲眼见到他们躺进坟墓里之前，她的黑夜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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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恐惧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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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愤怒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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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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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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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拄着下巴，似乎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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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漫无边际的黑夜如潮水一般暂时退去了，她依旧是在灵应宫中，在收拾得素净又品味高雅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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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鲜艳可爱的鸟儿站在金子一样美丽的枝条上，歪着头，好奇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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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一副无可挑剔的画作，与站在前殿的族姬一般典雅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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