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与天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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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钻入画屏将自己蜷成一团，又用画屏上挂着的衣物挡住，她想了想一时没有再躲入书房，而是待在原地，参与这场帝后滔天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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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皇后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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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应该先允了夜开宫门之事，妾当然也心疼慌张，不知九夫人为何突然如此。我们要先救她，救下陛下的孩子，再论臣妾失责之罪，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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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良久没有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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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是木漪想不出的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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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有孕，我没有夜开宫门，救下长子。这么多年，你一次次地拿这些孩子的生死来逼我。你非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刮我的肉，磋我的皮，抽我的筋，让我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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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时说过，我不配你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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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开始恨我了，可你究竟还有多少恨未能发完......何时......何时这场对我的折磨才能结束......你说！你说.....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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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一句，沧桑，疲惫，伤瘸，也藏有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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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脑中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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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若雷穿耳，她眼前，夫妻深情的外象粉碎，粉饰其上的层层浮屠塔倒塌。大浪里千帆过尽，四海内金铎尽鸣，掀起江皇后一腔深埋的无尽爱恨。\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