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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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刚才那暴戾的杀意、那属于帝王的威严和冷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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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原始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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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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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他自己就是从玄武门的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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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边镇的胡人作乱,那些小规模的叛乱,与眼前这个消息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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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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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从荆州——大唐最富庶、最安稳的腹心之地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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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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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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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军队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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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粮草军械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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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统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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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问题,疯狂地噬咬着他那颗衰老的心脏,让他几乎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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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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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个朝堂都陷入一片末日的恐慌与混乱之时,一个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声,猛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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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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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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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也顾不上君前失仪的罪名,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李林甫,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李林甫!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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