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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虫,或许能让苗壮些。”白芷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过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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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那盆黑乎乎的药水,将信将疑,但没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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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屋后避风的角落,白芷也默默地开辟了一小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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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从山林里小心翼翼移栽来的几株草药幼苗——开着细碎黄花的柴胡、叶片狭长的车前草、还有几株刚吐嫩芽的不知名草根——细心种下,用引来的溪水小心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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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小小的绿色,是未来的希望,维系着整个坞堡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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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熔金,给简陋的寨墙和新翻的土地镀上一层暖色。点点嫩绿的粟苗怯生生地钻破泥土,在晚风中微微颤抖,脆弱却顽强。李琰蹲在地头,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一片幼嫩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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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袋里空荡荡的轰鸣依旧持续,但看着这点点新绿,一股混杂着疲惫和微小期望的暖流,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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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寨门方向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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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连滚带爬地冲上山坡,脸色煞白,汗水和泥灰糊了满脸,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山下方向,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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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弃哥!不…不好了!山下张家沟…张家沟的人…跑到半山腰哭嚎!说…说崔家庄的管事…带了好些拿棍棒的狗腿子…把沟口堵了!要收‘开春粮’!一粒粟米都不能少!张…张老汉求到咱这儿了!让您…您给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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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的手指猛地顿住,停留在那片柔弱的粟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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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暖意瞬间冻结,化为深潭般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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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麻烦,终究还是顺着那条蜿蜒的小路,爬上了这好不容易喘息的荒山。\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