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肚肠鸣-血汗沃瘠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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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带着人沿着溪流走向反复勘察。最终，在溪流流经寨内最低洼处，选定了一处位置。他用断刀在泥地上划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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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垒个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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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们搬来大大小小的石块，混合着挖出的粘稠黄泥，一点点砌筑起一个不大的蓄水池。石头成了主力，沉重的石块在他肩头仿佛没有重量。又在李琰的指点下，用石锄和简陋的木铲，沿着地势挖掘出几条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土沟，将溪水和蓄水池连接起来，引向那一小片开垦出的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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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终于艰难地流进了干渴的土地。浑浊的泥水浸润着新翻的黄土，尽管缓慢，却带来了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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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成了最稀缺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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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墙需要修补加固，缺口需要堵死，瞭望台需要搭建——这是保命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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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垦的土地需要扩大，种子需要播种，沟渠需要维护——这是活命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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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的训练不能停，狩猎采集不能断，白芷的草药需要人采——这些都是维系生存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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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唯一一个会点木工活计的陈老汉，对着仅有的几把豁口石锄和那柄快要散架的木犁直叹气：“没时间做新家伙啊…都要人…都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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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采集野菜野果的妇人，望着日渐稀疏的山林发愁：“跑断腿也采不够吃的了…人手实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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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挖了半天引水沟，腰酸背痛，瘫在地上哼哼唧唧：“修墙…开荒…挖沟…还要练那该死的棍子…累死老子了…就不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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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如同细小的毒虫，在疲惫的人群中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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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站在刚平整好的土地上，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脸色冷硬。他猛地一脚跺在旁边一块刚挖出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压下了所有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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