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遇戏台醉伶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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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露攥紧手中的戏折，指节泛白。她没理会赵坤的聒噪，目光越过孟春深的肩头，看见月白长衫的孟春深正从后台走出。四目相对的刹那，下意识抬手想打招呼：“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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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露想起孟春深与徐经理相视而笑的侧影，只觉得那句“城春草木深”的温润嗓音，不过是戏台上演戏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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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袖中藏着的翡翠扳指泛着刺眼的光，将他方才谈论男女同辉时眼中的星子彻底碾碎。血气冲上头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原来孟老板的风骨，是用翡翠扳指换的。越戏虽比不上京戏的雅，却还懂得戏文里要唱些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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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冷冷地别过脸，目光像随时能够穿透骨肉的冰棱，掠过孟春深袖中若隐若现的翡翠，没留下半分温度。那双映着星辰的眼眸，此刻只剩拒人千里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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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深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他看着江寒露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喉间涌上的千言万语哽在舌尖，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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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露回到后台时，脸色白得像戏台上的水袖，尹曼秋递过温水，关切道：“寒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莫不是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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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水杯，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事，许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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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扫过镜中的自己，低声道：“继续准备吧，别耽误了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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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戏锣鼓震得廊柱微颤时，江寒露在侧幕，依稀瞧见孟春深扮的杨贵妃踩着鼓点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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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翠满头的身影转过台口，水袖翻飞间，尹曼秋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袖口，声音里带着惊叹：“寒露你看！孟老板这扮相，笔画里的杨贵妃还要美上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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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台上顾盼生辉的身影，“你瞧那眼波流转的模样，分明如太真转世，哪像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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