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丹鼎峰-初拜师-墨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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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撞在青砖太极图上的刹那，阿尘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响。他想起下葬那天，跪在母亲坟前，冻土也是这样硌人，只是那时有惊羽陪着哭，现在只有自己的影子在青砖上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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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仙宗门规第一条。“云舒师娘的声音从香雾里飘过来，素白的裙角扫过砖缝，带起片卷曲的枯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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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尘的舌头突然发僵。石磊教的“尊卑有序“卡在喉咙里，眼前却闪过李三叔疯癫的脸，闪过那些倒在血泊里的村民。他们也是爹娘生的，凭什么就成了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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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他的指甲掐进掌心的紫珠残影，“万物都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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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三枚赤铜丹匙突然砸在案上，丹尘子的紫金道袍鼓起来，像灌满了风，“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凡种，也配谈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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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顺着匙尖窜过来时，阿尘闻到了头发被灼烧的焦味。就在火苗要舔到眉心的瞬间，一股清凉的药香卷过来，云舒师娘的衣袖擦过他脸颊，带起片苍梧花瓣——是从她发间掉下来的，还沾着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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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九个头吧。“师娘的指尖在他头顶停了停，那触感像母亲替他拔头上的草屑，“丹鼎峰的规矩，头得磕在太极图的鱼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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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尘的额头撞在阴鱼眼上，青砖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第一下，他看见母亲在晒药草；第二下，惊羽在抢他的玉米饼；第三下，老和尚的念珠在发光......直到第九下抬起头，炉顶的烟突然凝成玄鸟的形状，掠过他胸口时，紫珠烫得像块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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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衔丹纹......“云舒师娘的声音发颤，阿尘抬头时，正看见她鬓角的银钗在发抖，“当年墨尘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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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尘子突然背过身去，道袍下摆扫过丹匙，发出刺耳的响。“石磊，带他去后山。“首座的声音从炉烟里钻出来，闷闷的，“砍够百日墨竹，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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