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困兽之斗,落子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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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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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般的夜色泼洒在重檐之上，仿佛连月光都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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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未点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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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缕清冷的月华，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射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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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首辅，顾秉谦，就站在这片月光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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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一尊失了魂的石雕，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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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象征文官之首的紫金蟒袍，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华贵威仪，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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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脚下，心腹管家顾安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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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汇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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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天，关于那个新生的“天策卫”，关于那十万两黄金和五十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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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顾秉谦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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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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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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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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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冰冷至极的气息，正从首辅大人的身上弥漫开来，仿佛要将这间书房，连同里面的空气，都彻底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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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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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比愤怒恐怖千百倍的，名为“失控”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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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棋手发现自己精心饲养了几十年的棋子，突然跳出棋盘，反过来扼住了自己咽喉时，那种混杂着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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