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p;福嵘问：“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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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讪讪一笑，抿了口酒：“英国佬卡着磺胺涨价，有批药得从香港走黑船。”见福嵘不接话，便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道：“这药一百银元一支，眼下有五百支现货，你说该拿多少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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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谈笑间夹起一粒花生米嚼着，反问：“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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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也拈了粒花生抛入口中，故意不看福嵘，硬着头皮说：“磺胺如今难寻得很，一百银元一支说贵也不贵，依我看，能尽数拿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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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搁下了筷子，纯属好奇：“你当真穷得连几万元都拿不出？”他知道他穷，但不知道有多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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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那点微薄薪饷，连喝小酒都不够，哪还有余钱？再说，我也算得是为数不多的清官了。”说着便倾身给福嵘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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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套。”福嵘笑着，仍是饮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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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见他表情略略松动，顺势把腿撂到桌面，笑着说“我是真没钱，你瞧，穷得连鞋油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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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望着他鞋头那抹土黄，脸色都变了：“你这是踩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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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笑得流里流气，把腿拿开：“什么屎，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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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见状立马提着铜壶上前，滚水泼在适才搁脚的桌沿，蒸腾的水雾裹着龙井香漫开。又拿来桌布，用力一顿擦拭，末了还从口袋里掏出干净手绢仔细擦拭。仍觉不妥，又让跑堂将酒菜尽数撤下，重新换上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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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直勾勾看着小六一气呵成的动作，双手交握在胸前，评价道：“你主仆二人，也是有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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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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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又为他斟满酒杯：“那英国佬在香港不会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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