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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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脸色稍缓，沉声道：“今夜你且在祖宗跟前好好思过，想想日后如何担起家族的兴衰。”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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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只余福嵘与摇曳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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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祠堂，便见暗处的欧国维疾步上前，欠身低语：“老爷，查实了。少爷晌午离了陶府，径直去了百顺胡同一间叫庆元春的小窑楼，待了足有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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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脸色骤变，沉吟道：“看来…根子就在这小窑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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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宽慰道：“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等成家就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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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福昌盛抬手打断：“国维，嵘哥儿的秉性我清楚，他向来知分寸，此番反常…”他神色逐渐凝重，“凡事…过则不吉。”抬脚便走：“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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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传来“梆梆”打更声，铜锣“锵”地刺破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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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紧追劝阻：“老爷，五更天了！您熬了一宿，身子骨要紧！这事不如交由给老奴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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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眉头仍是紧锁，但语气缓了几分：“罢了，你也歇吧，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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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刚透出蟹壳青，魏淑芬就带着几个精壮家丁，抬了顶铺着厚厚狐裘的藤轿到祠堂接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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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未施脂粉，眼下乌青一片，显见是整夜未眠，伸手去搀人时声音都在发颤：“嵘哥儿，可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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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刚想撑着起身，膝盖以下却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身形不受控地打了个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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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当即朝旁侧两家丁厉声喝道：“眼瞎了不成？还不扶稳少爷！”转脸再看儿子时，眼底霎时红透，“你瞧瞧这脸色！你爹那黑心肝的！这冰窟一样的地方，硬生生跪了一宿！也不怕把你腿跪折了！我千娇万宠养的儿子……”话到半截儿哽在喉咙，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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