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福昌盛见儿子竟敢阻拦，怒火直冲天灵盖！“反了你了！”吼声中，文明棍带着雷霆之怒，“啪！啪！啪！”连抽福嵘三下，每一下都裹着恨铁不成钢的狂怒：“你眼里还有没有家规？！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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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见状，慌忙扑上去，死死抱住福昌盛夺下棍子：“老爷息怒啊！打不得呀！再打要伤筋动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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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气喘如牛，指着福嵘，连说三个“好！”字，胸膛起伏：“你！跟我来！”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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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房门几步，见父亲直奔祠堂方向，他微微一怔，随即沉默跟上。俩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响，沉重如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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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跨入祠堂门槛。福嵘随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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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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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依言，沉静地跪在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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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错？”福昌盛立在祠堂中央，声音很轻，已没了方才的暴怒，但裹挟的寒意更砭人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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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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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眉头紧锁，负手在身后：“你既称知错，那便该明白，咱富察家这一脉能在乱世存续至今，靠的绝非运气。当下局势动荡，各方势力犬牙交错，钱虽是立身之本，可没了势，就如无根浮萍，早晚覆灭。咱们树大招风，多少眼睛在暗处盯着？你的玛法曾说过，暗处花再多银钱周旋都可，但明面上，谁敢动咱一个子儿，就得剁了他的爪子！你可知今日的肆意妄为，会将‘福家’推于险地，将富察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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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盐找不回也罢，当务之急是挽回颜面，重振‘福家’威望！这烂摊子，当是你明年接掌家业的入门帖！办好了，福家基业可保；办砸了，往后族中大小事务，你休想再沾一指头！客商那边务必安抚妥当！若再出纰漏——家法伺候，绝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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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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