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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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另一头的庆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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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廊柱上凝了层薄霜，苏小乔支着胳膊肘趴在二楼栏杆上，望着檐角灯笼在风里晃悠。她指尖无意识绕着旗袍盘扣发怔，嘴里呢喃：“那榆木疙瘩……今夜还会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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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这儿偷闲呢！”春荼的声音裹着隔年桂花头油味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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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扭身见是春荼，杏眼一挑：“嚯，你这是踩着棉花来的？悄没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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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点了根哈德门，也学着她的模样，往护栏上一趴，打趣道：“还候着呢？等那情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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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噗嗤一笑：“等天津老祥记的脆麻花、油酥糖来堵你这张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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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拍着栏杆笑：“那敢情好，来了我先抢两块糖渣儿尝尝。”说着轻推她胳膊：“快看！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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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小乔目光就急切往下寻——可哪有什么人影？空荡荡的门廊只见灯笼的倒影在黑夜中大剌剌的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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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两人云鬓歪斜的弯腰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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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新雪正悄没声地抹平了深深浅浅的脚印。而少女的心事，也被她一层一层的偷偷掖进笑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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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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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宅的铜漏刚滴过寅时末声，家丁们已扛着竹枝长帚候在垂花门外。魏淑芬则带着全屋女眷退避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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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执起缠着红绸的竹帚，在青砖地上扫出第一道扇痕。晨光透过百年香樟的枝桠，将福嵘挽袖打水的剪影投在清花井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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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用盏六安茶润润喉。”管家欧国维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来，双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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