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颔首——到底看重这三人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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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明见他要往楼里走，赶忙叫住：“嵘哥，我们正打算去广陵楼吃夜宵，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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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顿住脚步，回头淡淡道：“不了，你们去吧。”说着又要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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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轼见状，索性几步上前，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恳切道：“来吧，哥几个一起去喝点，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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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吃过了。”他拨开那搭在肩上的手，语气里已有了几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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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明紧接着讲:“听说广陵楼新捧了个小旦，名裴元，身如冰壶秋月，肤胜皓雪凝脂，更妙不可言的是他那一双红酥手，简直堪称一绝，据闻润滑而软和！嵘哥，一道去会会这妙人？”任他说得天花乱坠，福嵘脸上半分动静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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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明跟秦鲁交换眼神的当口，福嵘瞧得真切。从向来不善交际的全轼过来勾肩搭背，到杜天明这番游说，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真没兴致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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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鲁刚要开口，便被他冷声打断：“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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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鲁到底憋不住那炮仗脾气：“嵘哥别介，就一娼马子，不值当动气。”转念自己又气起来，“你前脚刚走，杜鹃那小娼妇后脚就迎进了陆必安那老棺材，日他娘的，合着爷爷们花的现大洋成了秦淮河的洗澡水？什么玩意都能来舀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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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骂得酣畅，冷不丁胳膊被杜天明狠狠肘了一下，这才惊觉失言，蔫蔫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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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进出的客人目光跟针似的扎过来，福嵘只觉颜面尽失。百花院的规矩谁不知？每年一千银元的「岁红」往老鸨手里一搁，便是三月不来五月不见，那扇雕花门也得积着灰等！端的便是“黄金阁里锁莺燕，贵人银元养活契”。要论值当？！十块银元能兑一石黄米，这价码够寻常人家嚼用两年白面。如今倒好！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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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鲁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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