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仅是自己在戏文里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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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他的声音轻得像片薄雪，说出的话却似块铅，压得人心头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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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抽回被虚虚拢着的手，偏生他指节突然收紧。手一僵，便不舍得再动——生怕惊跑了那点儿施舍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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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俯下身，把脸贴在他肩窝，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外头雪片子密得能糊住眼，爷要不今儿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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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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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回手，指节叩了叩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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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炭火烧得人发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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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吧，去取条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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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抱着墨貂皮毯回来时，屋内只剩半盏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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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姑姑的影子从湘妃帘外透进来，她手里攥着小相，轻声说道：“夫人，福爷已经好久不曾在这下榻了，若是……”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几日陆家粮行的东翁捧着您临的字，说要相个会临贴的，您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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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姨，你是知我心意的。”杜鹃苦笑垂眸，盯着炭炉里将熄的火星，“能常侍他左右，便比什么都强了。”她如吐苦水般吐出这咽在喉头里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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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凑近半步，压着嗓子：“福爷心善，待您不薄。可您琢磨琢磨，这碗饭还能吃几年？陆家这次相看，可是要相进府里的。”说着叹口气，絮叨起自己年轻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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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抬头看她，像看见多年后的自己，满肚子惆怅没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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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突然“扑通”跪地，打断二人，“夫人三思！福爷晌午才遣人送来了“戴春林”新制的胭脂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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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嘴！”玉莲突然拔高了声，跟二十年前当头牌红姑时一个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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