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古道缠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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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天光透过破碎的云层，勉强照亮山脚下蜿蜒如蛇的碎石小径。泥泞的路面上混杂着黑红的污渍，踩上去又湿又滑。稀疏的草叶东倒西歪，被无数仓惶的脚印碾入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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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影歪歪斜斜地挪动着，在蜿蜒的山路上拖出一道泥泞而沉默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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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叔被两个同样挂彩的汉子搀扶着走在最前头，他腰杆还勉强挺着，但脸色灰败得如同晒干的土墙，嘴唇干裂发白，胸口急促地起伏，每一次迈步都靠咬着牙关硬撑。沉重的呼吸声在压抑的山风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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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是几十个相互搀扶、狼狈不堪的村人。男女老少皆有，个个衣衫褴褛，沾满泥灰和暗沉的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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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头破血流，只用撕下的衣角草草裹住，有人一瘸一拐，全靠同伴肩膀支撑才能挪动。有人抱着哭累了睡过去的孩子，手臂麻木僵硬也不敢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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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间抬着几副简陋得令人心酸的担架，用断裂的屋梁和撕开的破布草草拼成，上面躺着几个气息奄奄的重伤员，包括断了腿的李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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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队伍移动缓慢而沉重，像一群迷失在绝境的残兵，只剩下求生本能支撑着麻木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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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队伍最后缀着的昊辰和月舞，身上还算干净些。月舞搀扶着走路打晃的李阿婆，老人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从废墟里抢出的最后几棵沾着泥的雾隐兰幼苗。月舞不时担忧地回头看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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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后面，小脸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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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用破布裹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块从坍塌灶台下翻出的、边缘焦黑发硬的麦饼，还有几个干瘪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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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下面，紧贴着肚皮皮肤的地方，隔着破衣服，能清晰感觉到那块从碎石堆里抠出来的冰凉玉牌。那山峰的符号像个小石子，硌在皮肉上，凉意一丝丝透进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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