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残泪染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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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扯下自己袖子上一块相对干净的里衬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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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倾斜罐口。那粘稠的半固液体流动异常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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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甲小心地刮了一点点沾染着苍蓝、金纹和紫红的膏状物，轻轻涂抹在布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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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点膏体接触到布片，清冽苦涩的气息更加鲜明，一丝冰凉直透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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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废墟阴影里，传来一阵压抑又痛苦的粗重喘息和脚步声！还夹杂着愤怒的低吼和兵器拖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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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铁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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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现，脚步有些蹒跚。半边身子被大片黑红色的、凝结了泥土的血污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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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胳膊软软地垂下，明显受了重创。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那柄豁了口、沾满黑浆的开山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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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个年轻汉子费力地搀扶着，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伤口，疼得额角青筋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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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爷子…王老爷子在哪？”铁山叔的目光扫过倒塌的茅屋和两个翻捡药箱的孩子，声音嘶哑地问道，带着最后一线希冀。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上带伤、惊魂未定、相互搀扶的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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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嘴巴一瘪，委屈和后怕瞬间涌了上来：“王爷爷…他…他早上进山…就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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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了举手里那剩下一点点残液的陶罐，带着哭音，“就…就找到这个…一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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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叔看着那点宝贵的龙须木泪残液，又看看一片狼藉的村寨深处不时传来的惨叫和火光，最后再看向废墟下那个深不见底、散发着硫磺恶臭的黑窟窿，布满血丝的眼里最后一丝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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