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枯荣柳下

凹凸的泥地上。姿势与平日并无太大不同，但这一次，脚下这片根须虬结、坚硬如铁的土地，却带给他完全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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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站定，一股沉重无比的反震之力，便自脚底直透双腿筋络！那不是柔软的泥土或是平坦的石块能传递的感觉！那虬龙盘曲般深扎地下、又扭曲蔓延露出的粗壮树根，每一点凸起和凹陷，都将脚掌上传来的细微劲力反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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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微妙的调整重心，每一次筋络的细微牵动，都清晰无比地在脚踝、小腿、膝盖、甚至腰胯的筋骨连接处激荡起丝丝缕缕的酸麻与滞涩！仿佛有无形的根须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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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平日里疯跑疯跳眨眼就过，此刻却分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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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很快浸透了昊辰单薄的粗布小褂。双腿开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脚掌被硬土碎石硌得生疼，支撑身体的脚踝更是如同灌了铅般沉滞酸胀。他感到自己几乎要被脚下这片盘根错节的坚硬大地顶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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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像那棵枯死半边、却倔强抽芽的柳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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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努力维持着站姿的稳定。沉、坠、含、拔！一遍遍在心中提醒自己。不再只是外部的动作，而是更深地感受着从脚底贯入，在双腿筋络间盘绕积蓄，又在腰身轴心处凝实聚拢的那股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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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的内部传来细微而清晰的、如同干柴被踩断的“咯嘣”轻响！并非疼痛，更像是积蓄已久的力量正悄然改变着某些深层次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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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时分终于将过，汗水已经模糊了眼睛。就在昊辰感觉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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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惊蛰平淡如同描述日常天气的声音，在暮色四合的坡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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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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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了他的双腿。那沉重滞涩到了极致的感觉悄然蜕变，一股新生的、如同柳枝般柔韧却深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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