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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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药梗瞬间焦黑大半，嗤嗤作响。盆里的冰水猛地翻滚起来，冒出大量刺鼻的白气。漆黑的药汁眨眼间变得粘稠、暗红，像刚熬稠的劣红糖浆，散发着一股浓烈得发苦的药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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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惊蛰面无表情，抓住昊辰那条伤臂的手腕子，连带着松垮沾血的旧布条，一把按进了那盆滚沸的暗红药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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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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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痛呼一声，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那感觉怪异极了，滚烫的药力带着一股蛮横的劲儿，顺着崩裂的伤口和扭动的筋络往里钻，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肉筋骨里同时扎刺、拨弄。又痛，又麻，又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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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疼得额头见汗，那条手臂在药浆里直哆嗦，却无法挣脱那铁钳般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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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月舞扒着门缝心急如焚，那声痛呼让她小脸一白，急得跺了跺脚：“昊辰！你…你等着！我去找阿婆问问还有没有那个木头渣！”说完，她匆匆转身跑向村里李阿婆家的小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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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月屋跑开的空当，茅屋另一侧墙根下，一个半塌的狗洞里，倏地探进一个瘦巴巴的小脑袋。贼亮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正是那个叫苏小凡的半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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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瘦得像根风干的豆芽菜，动作却灵活得像水里的泥鳅，落地一点声音没有，贴着墙根就溜了进来。猫着腰，警惕地瞟了一眼里屋晃动的人影和压抑的哼唧声，小眼珠子立刻锁定了角落里那个歪歪扭扭的破木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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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他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咂嘴音，像只嗅到鱼腥的小狸猫。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指飞快地在木柜深处几个隐秘的角落摸索、拨弄，快得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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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个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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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猴爪似的手指头就从柜底一道暗缝里，精准地抠出了一个小土罐！罐口用干硬的黄泥巴封着，缝隙里却幽幽透出一股熟悉的苦涩温润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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