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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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低矮，光线昏沉。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草药苦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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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在窄窗透进的光柱里懒洋洋地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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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被按在一条破板凳上，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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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条闯祸的右臂此刻软塌塌地垂着，从小臂到肩头的皮肉下，几道淡金色的筋络像被惊扰的蚯蚓，不自然地微微搏动、扭曲，每一次微小的挣动都带起一阵火燎似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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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裹得严实的绷带浸出了湿红，伤口崩开了些。心口那处被妖狼撕裂过的旧伤也跟着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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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惊蛰枯瘦的手掌像一把冰冷的铁钳，稳稳箍在他那条惹祸胳膊的上臂，任凭那手臂如何因疼痛而细微地抽搐，也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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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老眼像两口古井，扫过少年龇牙咧嘴的脸，掠过那条筋肉不宁的暗金臂膀，目光最后停在少年盯着自己臂上那不断渗血的麻布条的好奇眼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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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裂三寸，筋骨受损，力气耗散，内里也受了波及。”王惊蛰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管不住这身蛮血乱冲，它就只帮你多断几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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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断骨头”三个字怪吓人，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小脸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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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惊蛰不再看他。转身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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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豁了口的木盆，粗糙的手指从墙角的药篓里胡噜出一大把又黑又硬的药梗，“噗通”全扔了进去。又从墙根一个不起眼的老陶瓮里舀了几勺还漂着冰碴的寒潭水，哗啦倒进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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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也不看，布满褶皱的老手按在那堆泡了水的药梗上。掌心下方，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微光，如同石中的火种般，只那么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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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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