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两行:“剑本无魂因卿炽,灯原易碎为情长。”
灯芯轻微爆响,溅起一朵小小的灯花。
阿眠抬起头,发现太虚耳根通红,眼神飘向远处,竟显出了几分初学人间礼的少年窘态,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连“欢喜”都要她解释半日的剑灵,心头软得像是化开的糖画。
“回山吧。”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宫灯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晃:“明年……后年……往后的上元,我们都来看灯。”
太虚收紧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琉璃灯与宫灯的光晕交融,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长街尽头,卖汤圆的老汉正在收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人长久,共婵娟……”
*
谷雨过后,山谷中的花草疯长。
阿眠在屋前辟了一小块药圃,种些常用的草药。太虚则每日清晨去山涧边练剑,回来时总会带回几枝新开的花。
五月初四的清晨,阿眠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朦胧间看见太虚正在床边穿外袍,而窗外天光才刚泛青。
“这么早?”她撑起身子,长发从肩头滑落,如月光倾泻。
太虚转身时,腰间新佩的流云纹香囊轻轻晃动,那是他上个月绣的,绣的两个,他和阿眠一人一个,针脚算不得工整,却被他日日佩戴:“去采露水。”
他俯身替她掖好被角:“你说过端午晨露可入药。”
阿眠怔了怔,这是去年端午她随口提起的习俗,自己都忘了,此刻太虚眼中却跳动着罕见的期待,像极了孩童盼节日的模样,与三以前那个说“凡俗节日毫无意义”的冰冷剑灵判若两人。
“等我同去。”她掀起被子起身,赤足踩上还带着夜凉的地板上。
“凉。”
太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简短的字眼落在空气中,他已经蹲下身去,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双月白色的绣鞋,鞋头缀着两颗小珍珠,在晨光中莹莹发亮。
“你何时……”
话未说完,太虚已经单膝点地跪在阿眠面前,青竹地板映着他漆黑的衣袍,像砚台里化开的一滴墨。
他左手虚托住她脚踝,掌心温度比常人要低些,却让阿眠脚背莫名发烫。
“抬脚。”
命令式的语气还带着剑灵的冷硬,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阿眠扶着太虚肩膀借力,看见他垂下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异常专注,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易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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