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阳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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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求你！放过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啊！”老妇人惊恐地尖叫起来，死死护住怀中的襁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就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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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胡兵不耐烦地一脚踹在老妇人肩头，将她踹倒在地。襁褓脱手飞出，落在几步外的血污里。襁褓散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件染血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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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看着那空空的襁褓，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瘫软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城门外的方向，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孙儿……我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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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晦气！”胡兵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又踹了老妇人一脚，“疯婆子！”他不再理会，转身回到火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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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如同破碎的玩偶般躺在冰冷的血污中，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空洞的眼神死死望着城门外那片被夕阳染成血色的荒野，嘴里只剩下无声的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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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顾彦舒的眼底。空襁褓……疯癫的老妇……那绝望到极致的空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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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比死亡更残酷的真相。他仿佛看到了母亲临死前望向自己的目光，看到了父亲被压在匾额下的那只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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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恸和冰冷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胸中奔涌、冲撞，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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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绝望与悲愤交织的顶点，一只手，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稍定的温热，轻轻搭在了他因过度用力而颤抖不已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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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舒浑身剧震，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就要弹起反抗！他以为是胡兵发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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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主，莫怕。”一个低沉、温和，带着奇异抚慰力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同清泉流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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