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阳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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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竟然还有几个胡兵把守！他们懒散地倚靠在残破的城墙根下，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铁锅，锅里咕嘟咕嘟煮着什么肉块，散发出怪异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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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胡兵，正拎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抢来的酒囊，仰头灌着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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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舒的心猛地一沉。他躲在一条离城门尚有百步之遥的、堆满破车残骸的死胡同里，焦灼地望着那唯一的生路被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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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他连站直都困难，如何敌得过这些虎狼？绕路？其他城门情况只会更糟，且他根本不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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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沉下大半，暮色开始四合。城门口胡兵的笑骂声和咀嚼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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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舒腿上的伤口灼痛感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一跳一跳地抽痛，牵扯得他整个小腿都麻木起来。饥饿和疲惫也再次汹涌袭来，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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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像老鼠一样，死在离生路一步之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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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冰冷再次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剑匣，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棱角。匣中那把未曾开锋的古剑，此刻又能做什么？连剑鞘都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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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城门洞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吸引了顾彦舒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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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老妇人。头发散乱花白，脸上布满污垢和泪痕，身上的粗布衣衫破烂不堪，沾满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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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跌跌撞撞地向着城门外冲去，口中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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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一个喝得半醉的胡兵发现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弯刀，狞笑着拦在了老妇人身前，操着蹩脚的中原官话狰狞喝骂:“老东西，怀里藏的什么好东西？给大爷看看！”他伸手就要去抢夺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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