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阳泣血

午的日头毒辣辣地晒下来，却驱不散满城的阴寒。顾彦舒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滚烫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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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路过一口水井，井沿边倒伏着几具尸体，井水浑浊不堪，漂浮着不明的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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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了一眼，胃里便是一阵翻腾，立刻扭过头去。求生的本能与极度的恶心感在体内激烈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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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一处被烧塌了半边的民居，勉强能遮阴。他靠着冰冷的断墙滑坐在地，小心翼翼地放下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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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缠在小腿上的、早已被血和泥浆浸透的布条。伤口暴露出来，边缘红肿发亮，中间一道不算深但皮肉外翻的口子，正缓缓渗出浑浊的黄水，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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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抽一口凉气，心沉了下去。伤口，在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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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和伤口的灼痛感愈发强烈，如同两把钝刀在体内反复切割。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在废墟中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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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落在墙角一丛顽强的、沾满灰烬的野菜上。他认得这种菜，以前家中仆妇采摘过，无毒。他几乎是扑了过去，拔起几株，顾不得根茎上的泥土，胡乱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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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的汁液带着浓重的土腥气和苦涩，刺激着味蕾，但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粗糙的纤维刮擦着食道，带来阵阵不适，却稍稍缓解了胃部的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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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断墙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边缘时，巷口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和胡人粗野的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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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舒浑身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被极致的恐惧驱散！他猛地抓起剑匣，连滚带爬地钻进身后房屋仅存的、一个堆满焦黑木料的角落，用破碎的木板和杂物将自己死死掩盖住，只留下一道缝隙观察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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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皮甲的胡兵骂骂咧咧地出现在巷口。他们似乎刚刚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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