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染冠礼（下）

的匾额，此刻斜斜地砸落在地。匾额断裂了一角，沾满了泥污和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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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沉重的、象征着顾氏百年清誉与门风的匾额之下……赫然压着半截穿着玄端礼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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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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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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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的上半身被匾额死死压住，只能看到腰部以下。那身庄重的玄端礼服早已被血污和泥土浸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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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匾额边缘，手指微微蜷曲，似乎想抓住什么。一块被鲜血染透的玉佩，从他破碎的腰间滑落在地，正是顾彦舒冠礼前夜，父亲亲手为他系上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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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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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了顾彦舒的喉咙。他连滚带爬地从井口挣扎出来，手脚并用地扑向祠堂的方向！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沾满血污的石板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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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到那沉重的匾额边，用尽全身力气去掀。那实木匾额沉重异常，纹丝不动。他只能徒劳地用手去刨匾额下的泥土，指甲很快翻裂，鲜血混着泥污，但他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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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应我一声啊！爹——！”他嘶喊着，声音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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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乌鸦的聒噪和风声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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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颓然停下。双手血肉模糊，无力地撑在冰冷的匾额上。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父亲……母亲……族人……家……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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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了。就在他戴上那顶象征着成人责任的冠冕之后，短短几个时辰，天地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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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瘫坐在冰冷的废墟和血污之中。目光空洞地扫过这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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